杨连宁:洋为中用的代际传承
2021-03-18 06:58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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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连宁:洋为中用的代际传承

如今谁还见过革胡?这个短命的怪物,全称是革命的低音二胡——是当年响应领袖洋为中用的最高指示,把贝斯提琴与二胡折中的产物,用以填补中乐没有低音乐器的空白。

谁都知道,折中的洋为中用,我们早已玩熟了:旧片《阿凡达》仍能顶替新片《你好,李焕英》当票房冠军,在于编排档期者早已玩熟了二合一。其实,我等历经过闭关锁国年月的老3代,早都赏玩过驴配马生出骡子的二合一:《钢琴伴唱红灯记》《交响音乐沙家浜》《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/白毛女》,更早的《小提琴协奏曲梁祝》等都是,也都没有生命力。

总想投机取巧地东学一撇,西学一捺,或搞什么中西结合,为我所用;你也知道,那都不是老老实实的学习态度。你看那些头像奔驰,屁股像奥迪的所谓自主品牌汽车,你听那些新郎-希奴尔,美特斯-邦威一类名字,就能感受到中西结合的尴尬。

“中体西用”自洋务派起开始屡试屡败,就是由于它只想拿西方文明的成果来保住儒家文化的内核(家国主义),并不愿从根上改弦易辙。由于缺乏诚实的学习态度,或浅尝辄止地只学皮毛,或摇摆反悔半途而废,结果是把整个社会学成半吊子的近似值与仿真体。

如今我们身边,不中不西,不古不今,不伦不类、不优不劣的东西多了去了,都像是些用马与驴配骡子的转基因工程。这些个仿真体、近似值的现代化,其实都是我们学头不学尾,学外不学里的半吊子产物。如同吃杏子只吃杏肉,不吃杏仁,我们学习现代化只学外壳,不学现代性的内核,试图用物质文明取代制度与精神文明。

我们搞“以我为主,为我所用”,搞中西结合,搞变通变异,搞出太多“骡子”般不伦不类的杂交物,看似新颖,实则没有生命力。中国人不得不学习西方、又不甘人后的心理困境,导致我们左右逢源、急功近利、避远抄近地搞“折中主义”。作为马与驴生硬双拼的折中主义产物,骡子就是个没有繁殖力的半吊子产物,是不是?你说是不是?

据说“草原上绝不能有驴。假如有了的话,所有的马群都要‘炸’掉。原因是这样的:那个来自内地的、长耳朵的善良动物来到草原上,看到了马群,以为见到了表亲,快乐地奔了过去;而草原上的马没见过这种东西,以为来了魔鬼,被吓得一哄而散。于是一方急于认表亲,一方急于躲鬼,都要跑到累死了才算。”

王小波用这个幽默,比喻“近代以来,确有一头长耳朵怪物,奔过了中国的原野,搅乱了这里的马群,它就是源于西方的智慧。••••••种种针对驴子的打算:把它杀掉,阉掉,让它和马配骡子,没有一样是成功的。”——因而谁都知道,洋为中用的代际传承,其实是一部屡试屡败的历史。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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